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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:鐵馬冰河勤王來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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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怪”俱是驚訝無比,雖不明就裏,但三人都知林慕生心思敏捷,更非是胡扯亂來之人,見他說得如此鄭重其事,溜王孫便獨自去了,劉金水與劉越俎也與林慕生一同徑往皇宮而去。

其時天已入夜,大街小巷空無一人,三人施展輕功,在街上狂奔,迅捷如飛。

劉金水終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,一邊奔走,一邊向林慕生詢問:“到底是什麽情況這般緊急?那尉遲潑皮究竟是想做什麽?”

林慕生並沒直接回答,只說道:“我原先並沒想通,但羅全在城門時說過一句‘有人搞鬼’,卻讓我恍然大悟。若我猜得沒錯,街上那兩只老虎就是尉遲百煉放的!”

劉金水驚道:“真的?這潑皮放兩只畜牲出來,又自己出手打死,演了一出好戲,圖的卻是什麽?”

林慕生冷笑道:“那兩只老虎作用實在是大了!二位前輩可曾在戲文裏聽過,劉邦斬白蛇起義?”

二人聞言點了點頭。

林慕生續道:“其實已有史家考證,說那劉邦不過是隨便斬殺了一條蟒蛇,卻對外大肆神話宣揚,其用意便在於以怪力亂神之事迷惑百姓,吸引百姓跟從於他,否則以他小小亭長,如何能拉起這麽龐大的起義隊伍?那尉遲百煉殺擊兩只老虎,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!”

劉金水、劉越俎二人齊聲驚道:“你的意思,尉遲潑皮要造反?”

劉金水笑道:“別逗了,就以那潑皮的德性,就算他真造反成功,誰能服他?”

林慕生道:“前輩難道不覺得,尉遲百煉殺虎之後,民心已有變化?”

劉越俎笑道:“殺兩只老虎便能當皇帝?那我這兩把刀,也能殺不少了!”

林慕生道:“殺虎還有第二層用處。想必那尉遲百煉也自知民心不穩,故意提議讓人將虎分屍,在百姓見證下取出黃綢。那四句原不是詩句,卻是四個字謎。

“‘甲子水中見’,子在水中再加見字中間兩橫,卻是個‘承’字,‘二人緊相連’是個‘天’字,‘一點王者氣’,王加一點不是‘主’字麽?‘青山下覆玄’,‘山’加兩個‘幺’字,正是‘幽’朝的‘幽’字。連起來就是‘承天主幽’。

”這不正是想暗示大幽之主歸他尉遲百煉所有麽?尉遲百煉倘若造反稱帝,再以這四句為說辭,百姓蒙昧,必有多數以為他就是那個在漢初便被預言的幽朝之主。”

對於四句字謎,二劉似懂非懂,但總覺得林慕生說的一大通非常在理。林慕生續道:

“縱虎傷人還有最後一處妙用,便是合情合理地殺掉九門提督徐坤,從而由承天府接管看守九門,使城內外隔絕。如此一來,縱然城外有兵馬可以勤王,但是城內如有消息想要送出,便如羅全羅偏將一般,還未出城便被承天府斬殺。只要無人可將消息傳遞出城,那國主及朝中百官,便只能任尉遲百煉宰割!”

劉金水拍腿大叫:“原來這潑皮暗地裏策劃了這麽多事,怪不得抓了我們之後,就任我們自生自滅,原來是將承天府人馬全數調走了在做這些事!”

劉越俎道:“小子,我得說一句,並非我兄弟怕死,但真若你這般推測,尉遲百煉早有預謀造反,承天府這麽多兵力,除去看守九門的,起碼還有兩千人逼宮,你我就三人趕去,除了送死還能有何用?”劉金水點頭道:“這事,我覺得二哥說得有理。”

林慕生道:“承天府兵力再多,能及得上幽朝軍隊?尉遲百煉封鎖九門,無非是想趁著皇城兵力空虛時,制服國主與百官。只要溜王孫前輩能成功引來軍隊沖城,承天府分兵力散,一沖即潰,尉遲百煉圖謀落空,便是我們除掉尉遲百煉的好時機!”

劉金水道:“話雖如此,但遠水解不了近渴!待大哥回來,說不定正好趕上給新登國主磕頭道賀!”

林慕生笑道:“那也未必!羅全既去沖城門,說明朝中已有人知尉遲百煉的圖謀,既有防備,那尉遲百煉未必這麽快便能得逞!”

三人奔了半個多時辰,遠遠已見午門緊閉,宮內處處閃起火光,同時傳來陣陣殺伐之聲。

三人知是承天府已與皇城禁衛軍正面沖突,當下急尋了內外幽暗靜謐的所在。

林慕生見那城墻高逾三丈,任憑輕功再好也不能翻過,懊惱叫道:“真是失策!我哪知皇城城墻這般高,著急出來卻忘了攜帶繩索,如今可如何是好?”

劉越俎笑道:“這有何難?”摸出兩把刀往墻上擲了過去。他膂力碩大,兩把刀經他輕輕一擲,去勢如虹,一把插在丈餘高的地方,一把插在兩丈高的地方,只剩刀柄露在外面。

林慕生大喜,急忙施展輕功躍起丈高,待要落下時,右足在刀柄上一點,借力再躍,連躍三次之下,雙手已攀住城墻外緣翻上墻頭。劉氏兄弟也緊跟著翻上。

三人剛自墻頭滑落到地,忽見右首幾十步外,有兩條人影閃出。

雙方俱已發現對方,各自怔了一下。原來對面兩人之一不是別人,卻是歸海光祖。另一名則是一個看上去禁軍統領模樣的人。

雙方仇人照面,分外眼紅。林慕生快步奔了過去,歸海光祖瞬時抽刀,“鷹搏式”當空直下。雙方本來相距還有十餘步,但歸海光祖這一刀下來,林慕生就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無匹的刀勁襲下,不得不下意識地撤步閃避。

那刀勁落在皇宮青石之上,龍吟一聲,打出一道巨大的刀痕。

林慕生見到歸海光祖這一刀之威,知他不僅傷愈,而且功力更進一步,心中不由一凜,喝道:“你受尉遲百煉所傷,為何會好得這麽快?老匹夫人呢?”

歸海光祖冷笑不答,那禁軍統領抽劍道:“林禦帶不可在此耽擱!”轉向林慕生喝道:“大膽反賊!納命來!”話音未絕,手中長劍舞成團團劍光,將林慕生罩在當中。

那禁軍統領的武藝確實不凡,但林慕生此刻已將易筋經和紫雲功兩門絕世武功融會貫通,無疑已入高手之列,又豈是一個平時屍位素餐的禁軍統領可比擬的?

眼見歸海光祖走遠,林慕生心中惱怒,喝道:“撒手!”三指成爪直探,往下一勾,卻是少林寺的“龍爪手”。

那禁軍統領不及閃避,手腕被林慕生扣住,痛喊著撒了長劍。

林慕生接著一掌將那禁軍統領拍倒在地,徑往歸海光祖追去,接近之時,忽見斜刺裏一個黑衣身影閃出,手持兩把短刃便往自己攻來。

林慕生急忙後躍避開。來人頭覆黑紗,進招之間,身法竟美得如舞姿曼妙。

林慕生見那身型,心裏竟生出一陣熟悉之感。

林慕生避了十來招,見雙刃雖然招行巧妙,但一下下都是有氣無力,多有留手,便知對方之意只在牽制,不在拼殺。

林慕生心想歸海光祖人渣一個,竟還有這麽多人出手助他,心裏端的無名火起,覷見黑衣人影雙刃遞過,便雙手各成劍指,將雙刃夾在指間。

林慕生內力一吐,雙手劍指一動,黑衣人影手中雙刃登時從中崩斷。林慕生棄了斷刃,右拳如電直襲對方面門。

那黑衣人影顯未料及林慕生的功力竟已進步如斯,眼見這一拳將至,急忙開口嬌呼:“少爺,是我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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